徐冰雅不知道此行的目的,以为我只是让她当司机,一上车就开始抱怨,说我对学车不上心,不积极,有急事还得麻烦别人开车。
我没心思和她斗嘴,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自己准备把宝龙矿接过来,现在需要尽快筹措一笔资金,帮王县长把死者家属的赔偿金付了。
我以为徐冰雅听了我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要问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再不济也得埋怨两句。
她知道我被卫大宝虚构了合伙人的身份,差点被当做重大生产事故罪的犯罪嫌疑人,给公安抓起来。
好不容易洗掉了身上的嫌疑,撇清了自己和宝龙煤矿的关系,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怎么又和这件麻烦事扯上了关系。
我估计所有知道内情的人,要么会觉得我的脑子出了问题,为了和大宝的兄弟之情,把自己的事业和前途,抛到了九霄云外。要么认为我鬼迷心窍,想发财想疯了,想借助这个阴气森然的小煤窑发财。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以为很劲爆的消息,好像早在徐冰雅的意料之中,她没有流露出一点诧异的神情,十分平静地说,我自己个人能给你凑十万左右,公司的流动资金里能挤出二十万,另外,联营项目部的营业收入有不到十万元,可以暂时挪用,这些加起来有四十万,你可以随时拿去用。
徐冰雅的大度和气魄令我钦佩不已,说赔偿金需要一百二十万,这些钱我准备全部向宋超和赵军,还有劳司煤矿的老高借。
把宝龙矿接过来后,整修垮塌的巷道,采购矿柱等支护材料,购置新的生产工具和设备,重新招募民工,恢复生产也要花不少钱,我想把咱们自己的钱,用到这些地方去。
这句话说完两三分钟了,一直没等到徐冰雅的回应,我转过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她的情绪很激动,白皙的瓜子脸涨得通红,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
在我的印象中,徐冰雅是个很理性的女子,几乎不会发生情绪失控的情况,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流眼泪。
我不知她为什么突然伤感如斯,不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而且还流了泪,于是陪着小心,轻言细语地问她怎么了。
徐冰雅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勉强地笑了笑,说自己被我刚才说的那句“我们自己的钱”这句话感动了。
果然女人都是水做的,表面上再高傲,再坚强,内心也有很柔软的地方,那个地方如果被无意中碰触到,很容易让她情绪崩溃,潸然泪下。
公路上运煤的大卡车很多,为了让徐冰雅集中精力开车,我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话。静静思考如何向军哥和宋超开口,解释自己借钱的原因。
如果不是因为刚帮常梅和龙腾公司,签了两台大马力堆土机销售合同,乜小仔应该是最好的求助对象。
同宋超和赵军相比,我和乜小仔认识的时间更长,他对我的相信任程度更高,我们之间的业务合作范围也更广泛。他名下的两个龙腾公司,规模和实力都不错,临时周转一些资金应该不难。
只是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不好,容易让乜小仔产生其他想法,所以,我将他排除在自己的借债对象之外。
至于向谁借钱,我首先想到的是劳司煤矿的高矿长。
劳司煤矿是集体所有制性质,虽然产能规模不大,但因为地理位置好,固定成本比较低,又不用向矿务局上交利润,所以这两年的效益还可以,资金比较宽裕。
高矿长是典型的晋省人,擅长精打细算,把钱财看得比较重,我准备许以比银行存款更高的利息,向他借些钱。
朋友之间,感情是感情,利益是利益,能分清的时候,最好分清楚。
钱财债好还,人情债难偿
向赵军和宋超借钱,自己不是张不开口,而是他们肯定不会要我的利息。所以我想先向老高开口,看看他能借多少,不足部分再向军哥和宋老板求援。
把向朋友借钱的行为,转化为做生意的方式,让对方有利可图,自己开口的时候能理直气壮很多,被拒绝也不会觉得很尴尬。
对老高来说,把单位的公款,以预付款或者其他名义,借给矿务局内合作单位,道理上能说得过去,个人还能从中间赚笔不菲的利息,我觉得这种事他会干。
果然,说明了来意后,高矿长爽快地借给了我六十万元。
本可以在老高这里多借点,但站在出借人的立扬上,必须要有风险意识,所以我不想在同一个人身上借得太多,准备多找几个朋友借钱,尽量把风险分散开来。
我想以个人名义打借条,老高不同意,坚持要以修造厂借流动资金的名义写收据,而且要求我和徐冰雅同时在借条上签字,。
老高说得很直白,你俩一个是厂长,一个是管财务的副厂长,只有两个人都签了名,才能证明矿上的公款,是借给修造厂的,而不是违规借给了个人。
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