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产之后,一连三日都闭门不见人,哪怕是皇上来了,也要吃闭门羹。
李淳安虽然担心妹妹,但也不愿让她拖着憔悴疲惫的身子来应付宫规礼数,索性直接下了一道口谕,宫中任何人不许擅自前往彤华宫,以免惊扰了***亟需的安宁与休憩。
顾清语才来彤华宫几天的功夫,便遇上了这样的大事,让她的心里也隐隐不安。
然而,她暗自思量,即便沈砚再怎么杀伐果断,也绝不会采取如此阴狠决绝的手段来为她排忧解难。如今,她不用贴身侍奉***殿下,整日呆在偏殿,做些清扫之类的琐碎活计,日子也随之变得冗长而乏味。
又过了几日,宫中再度传来了一则好消息。
那位曾在乾清宫中意外得宠的小宫女,如今已被皇上册封为才人,正式踏入了宫中妃嫔的行列,一朝翻身,今非昔比。
顾清语听了这事,不知是该为柳絮高兴,还是担忧?
这宫墙之内的风起云涌,总让人难以捉摸,更难以预料。
柳絮本性纯良,跟着她的时候,也是安静懂事。如今她成了主子,这是好事,可顾清语很清楚,她是沈砚的人,她只是代她挡了一“劫”。
这天傍晚,皇上又亲自来了一趟彤华宫。
好巧不巧,顾清语被分派至宫门外,正细心地清扫着今日里纷飞的落叶。
忽闻皇上驾到,她心中一惊,连忙放下扫帚,恭敬地跪倒在地,行以大礼。
李淳安早就看到了她,却只是目光淡淡掠过,未作停留。
然而,即便是身为帝王,李淳安也仍是被妹妹拒之门外,那份无奈与失落,仿佛千斤重担,重重地压在他的心间。
李淳安轻轻一叹,转身折回。
经过顾清语的面前时,他淡淡发话道:“起来吧,不必再跪。”
顾清语闻言微微一怔,忙起身跟随。
待走出宫门时,皇上周遭的侍从如影随形般散去,唯余她一人,小心翼翼地跟随着。
李淳安缓缓驻足,身形挺拔如松,以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回望于顾清语,似有思量。
顾清语迎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心下一颤,不由自主地低垂螓首。
李淳安沉默良久,终是开口:“你为何这般胆怯慌乱?”
顾清语静静道:“奴婢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心生惶恐。”
李淳安背过双手,淡淡发问:“朕有说过你做错了吗?”
他缓缓向她迈进一步,眼神深凝:“顾清语,你到底有什么好处?值得人人都来向朕讨要你?”
顾清语闻此,心头又是一阵恍惚,不安如潮水般涌来:“皇上此言,奴婢实难领会……”
“***,宁贵妃……她们都曾向朕讨要你,仿佛你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朕不明白,你究竟有什么好?如今,你既留在了***的身边,那就使出点能耐来吧。朕只有这一个妹妹,她也是朕唯一的亲人了。”
李淳安语气低缓,藏着难掩的疲惫:“你的经历比旁人多些,加之同为女子,想必更能体会她的心境吧。”
顾清语闻言,语态温婉而坚定,轻轻屈膝,缓缓跪落,行了一礼,声音诚挚道:“奴婢定当倾尽心力,护佑***殿下周全,愿能为皇上解去一丝烦忧。”
待皇上走后,顾清语的身后突然闪现一人,惹得她微微一惊,来人正是和她同屋的大宫女倩华,她是彤华宫里最年长的宫女,明年就要满二十五岁,明年的此刻,她就能熬出头了。
“倩华姐姐……”
顾清语轻轻喘息片刻,随即整顿心神,连忙对着倩华欠身行礼。
倩华轻轻摆手,温婉地示意她起身说话,同时,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妙的示意,似有所指。
顾清语心领神会,随着倩华的引领,两人步至一处幽静隐蔽的角落,听她低声细语道:“你方才为何不求皇上带你回去?”
这话语来得突兀,顾清语不禁蹙眉反问:“倩华姐姐,你这是说什么呢?”
倩华蹙眉看她:“你本就是乾清宫的人,何必留在这里朝不保夕?殿下失了孩子,必要伤心好一阵子。你在此苦苦守候,熬过一日又一日,何不回去为自己争取一番?如果当初你没走,现在的柳才人就是你了。”
顾清语一时猜不透她的心思,也不知她为何这般好心为自己出谋划策,只是淡淡道:“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是自愿留在彤华宫的,我也是心甘情愿侍奉***的。”
倩华闻言,言,脸上瞬间浮现出一种恨其不争的神色,眉头紧锁,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糊涂啊!我听闻你是官家的小姐,还以为你是个通透之人。要知道,做宫女熬到二十五岁方能出宫,我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要熬出头了,出去的日子会怎么样,我自己心里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