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那日,她坐那么远,都感受到了云沉雨对小九那隐晦而炽热的目光。
风千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轻声说道:“月儿莫忧,虽说这云相心思叵测,但不得不承认其智谋超群、手段高明。若有他陪伴在小九身侧,朕心中倒也安稳许多。”
戚翎月美眸流转,似笑非笑地娇嗔道:“可万一他未能寻得小九踪迹呢?那又当如何?”
风千夙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哼!他临行之前,曾在朕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定会护小九周全无虞。倘若做不到,朕定然要砍掉他的脑袋!”
戚翎月闻言,翻了个白眼,略带嗔怒地数落道:“你既放心让他去寻找小九,想必是知晓他能找到小九的。”
风千夙嘿嘿一笑,讨好地说道:“哎呀,果然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朕的好月儿啊。”
戚翎月瞥了一眼他桌案前堆积如山的奏折,秀眉微蹙,不满地嘟囔道:“他倒是潇洒自在,留下这大堆奏折,难道全都要本宫亲力亲为不成?”
风千夙连忙赔笑着安抚道:“月儿息怒,息怒。待朕先将南边这些紧急事务处理完毕,即刻过来帮你一同审阅。可好?”
戚翎月斜睨着他桌前那如小山般高耸的折子堆,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幽幽说道:“罢了,看在他为了小九的份上,本宫且帮他一回。”
只见她轻轻伸出纤纤玉手,拿起最上方的一本奏折,缓缓翻开那泛黄的书页。
“阿夙,西姜和南离出使我东华,不幸身染疫病。届时,两国借机发难,你可是有了对策?”
“自从有了云相,朕这脑袋,已许久用不上了,哈哈哈。”
“你这般依赖云二,万一哪天他丢下这身官袍游山玩水去了,有你哭的时候。”
“月儿多虑,云相不会的,朕信他。”
“......”
戚翎月不再言语,随着目光的移动,她的神情愈发专注起来。
她仔细阅读着每一行文字,每当遇到需要批示的地方,她都会停下片刻,略作思考后,再提起朱笔,在奏折上留下娟秀而有力的字迹。
这些奏折涵盖了国家的各个方面,有关于军事部署的、经济发展的、民生福祉的等等。
但在平日,协助国君处理政务是丞相的职责,尽管她同样参与朝政,但以往,她只处理那些最为紧急且重要的折子。
如今情况不同,她不得不亲自来勤政殿,仔细审阅批复。
她低着头,沉浸于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之间,手中的朱笔不停舞动,仿佛在书写着这个国家的未来与希望。
*
揽月小筑内,云沉雨静静地躺在床上。
经过一夜的休养,加上雪阳丹神奇的疗效,他那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容,逐渐恢复了血色,身体状况明显好转了许多。
而矜九司则优雅地坐在另一边的梳妆台前,只见她玉手轻抬,从时空之戒中取出了一面精致的雕花铜镜。
她微微侧首,开始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自己如瀑般的长发,并将一支精美的玉簪插入发髻之中。
与此同时,她清冷的声音响起:“查查他体内的慢性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个清晨,空空被矜九司从无声之境放了出来。
然而,它一早上自始至终都乖巧地保持着沉默,不敢开口说话。
直到听到矜九司的命令,它才如同得到赦令一般,迅速行动起来,仔细翻阅起之前的种种画面。
片刻之后,它成功找到了与云沉雨中慢性毒相关的线索。
紧接着,它毫不犹豫地将这些画面投射进矜九司的脑海之中,并恭敬地汇报道:“回主人,是他的母亲。”
听闻此言,矜九司手中的动作瞬间停滞。
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骤然从她身上散发开来,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要被冻结。
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寒光,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令人窒息的画面。
“本殿当时就该直接砍掉她的脑袋!而不是剃头!”
矜九司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杀意。
她早就知他中毒之事,只是没想到那水香刺竟是激发了他体内的慢性毒。
两种毒在他体内流转,才让他伤的这般严重。
她早就怀疑是云母干的,只是一直没有去查,倒是没想到......呵......
“本殿是神,何时学起了人族那套仁慈虚假。”
竟然对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一再忍让,这可不符合她幽神的做法啊。
空空:还能想起自己的身份,还真是了不起......
矜九司走到床边,凝视着云沉雨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