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烟花陡然炸响,必然是出自先车队五里开外的柳如清之手。
柳如清轻功了得,行镖之时是个探路的好手。不过作为气炼五品境界的高手,一般山贼路匪都是不敢随便招惹的存在,能让柳如清发出警戒信号,可见设伏之人实力不低。
柳固不懂镖局暗语,听郑叔有喊声,也明白了个大概,也跟着喊道:“神武军听令,列阵迎敌!”
“是!”
方才饭时虽极为散漫,但神武军作为大内禁军,军纪自然尤为严明。纷纷将手中碗丢在一旁,捡起长戟,在车队左右摆开阵型,与长安镖局的镖师们形成呼应。
两队人马神情紧张,凝神盯着前方林中风吹草动,一时间周遭似乎连风声叶动鸟鸣都沉寂了一般,没有了一丝声响。
郑偿暗骂一声倒霉。自打他出生以来,从未听说过长安镖局在路上遇伏,哪成想自己头一遭走镖便遇到这事儿。
将袖中墨铁佩刀小心抽出,握在手中,感受着刀柄传给手掌的冰凉感觉,郑偿内心才逐渐安稳下来。
忽而,前方林中传来一阵树叶晃动之声,其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高速移动一般。
站在最前方的郑叔有和柳固分别手持朴刀和佩剑,眼神凌厉,摆出一副迎敌的架势。
林中响动快速由远及近,瞬间来到身前十丈左右,树叶繁茂,却未能看清来人是谁。
“找死!”柳固冷哼一声,未等那人来到近前,瞬间出手,手腕翻动间,剑刃在空中绽放数十道剑花,封住那人周身去路,已是无处遁形。
哪料一旁郑叔有大喝一声:“住手!”
柳固再想收手,已是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那人影钻入剑花之中,想来就算那人保住一条性命,怕也是免不了皮开肉绽。
而诡异一幕在眼前发生。
那人影整个钻入柳固凌乱攻势之中后,竟如鬼魅一般消失无踪。
这竟是一道残影!
还未等柳固反应过来,只觉身侧多出一人,柳固浑身上下汗毛倒竖,这是何等速度,竟能在这近乎死局的境地中逃出生天?
柳固神情茫然,转身看去,来人身材修长,一袭白衣,在郑叔有搀扶之下,身子一软,靠在郑叔有身上,正是在前方探查情况的柳如清。
此时柳如清面色煞白,神情略显痛苦,额上挂着淡淡汗珠。再细看时,他左手捂着腹部,其中有隐隐有殷红鲜血自指缝之间渗出,显然是受了重伤。
郑叔有焦急道:“如清兄弟,前方是何情况?怎的受了伤?”
柳如清强忍着痛,皱眉道:“三哥,我在前方探查之时,遭人暗器算计,好在我反应及时,避开了周身要害,却依旧中了招。”
说完,柳如清摇头苦笑一声,将捂住伤口的手挪开,赫然有一金光闪闪的飞钉陷入腹部皮肉,钉头竟是一威风凛凛的虎头。
郑叔有眼中掠过一抹惊讶神色,却又转瞬即逝。示意柳如清将伤口小心捂住,喊来身边两名镖师将柳如清搀扶到后方,叫陈阿婆细心照料。
除郑叔有之外,无人看到柳如清受伤之处,其中还包括柳固。
而此时的柳固,还未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在他看来,能够从他全力一击之下全身而退,已是不易,没成想,柳如清竟还是身负重伤,这等轻功当真了得。
在队伍中间位置的陆巨熊和吴奎元两位镖头匆忙赶到前方,与郑叔有汇合。
“这五台山上有一兰云寺,乃佛门圣境。从未听说过此处有过土匪流寇,难道是这世道变了?”陆巨熊面色忿恨,虽往日与那柳如清颇为不对付,但也不过是停留在拌嘴程度,如今柳如清真的受了重伤,他又如何能够等闲视之。
郑叔有沉声道:“绝不是寻常的土匪流寇,柳如清兄弟的轻功造诣,众人皆知。能够一击重创他的人,境界怕是不在我之下。”
“嘶...”
陆巨熊和吴奎元两位镖头倒吸一口凉气,境界在郑叔有之上,至少也要有四品武尊巅峰的境界,这等实力,又怎甘做人人喊打的山匪呢?若不是山匪,那必然是蓄谋已久,只待这镖局人马走入其陷阱。
而设伏之人却未曾想到柳如清竟能在他一击之下保全性命,并将消息带回。
郑叔有面色凝重,望向密林深处,喃喃道:“看来此行凶险,不得不拼上一回了。”
旁边回过神来的柳固来到郑叔有近前,道:“既然已知晓林中有伏,不如绕路行进。”
郑叔有闻言摇了摇头,道:“柳兄有所不知,此次行镖,五台山乃必经之地。一来周遭百姓时常去往兰云寺烧香拜佛,山路开阔平坦,利于行进;二来山下路途崎岖,若质疑驱车行走,轻则耽误行程,重则镖物损毁,皆是杀头重罪,你我都担待不起。”
柳固暗忖郑叔有言语,暗暗点头,无论前方是龙潭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