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看了她一下便收回了视线,语气冷淡道:“让她死个痛快不是难事,她就是个奴婢,何至于让你下跪替她求情?”
“多年主仆情分,当初相府出事,也不曾见你下跪。”
一句话惊得徐若婳如五雷轰顶,头皮阵阵发麻,瞪大美眸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相府为何落得那般下场,他难道不明白吗?
扑通。
锁玉一下就跪了下来,哭着道:“王爷,王妃也是不想此事闹大,如今城中爆发时疫,又久久得不到救治,整个都城闭门锁户。”
“奴婢也是听闻,陛下对王爷已有微词。王妃这般请求也是想将此事的影响减小,若再传进宫里,只怕对王爷不利。”
徐若婳咬着唇落泪,一副受尽冤屈的可怜儿模样。
李晏眼神深了深。
林落雪站得极远,她活着虽然没了指望,但也不想跟这些人一起去死。
“王妃身边的丫鬟果然个个伶俐,陛下对王爷有微词?何来的微词,王妃不知道么?先不说其他的事儿,王爷在大理寺那段时日,王妃在做什么?”
“那些流言蜚语又是怎么来的?在你家小姐还未嫁进王府之前,府上可有这些?”
锁玉当即反驳:“那都是宁氏害的!”
提到宁雪辞,大厅中气氛稍有凝固,谁不知道这个词在禹王府中都快成了禁忌?
林落雪瞧了眼李晏的神色,在他身边伺候三年之久,她熟知李晏的一举一动,见他只是脸色不悦,便道:“可有证据?没有证据的事情,你怎敢张嘴胡来?”
“宁氏有没有害王妃,妾身是不知道了。但王妃光天化日之下和瑞王拉拉扯扯,投怀送抱,那可是所有人都亲眼瞧见了的,此事还有假?”
锁玉愤声:“瑞王素来与王爷不睦,分明就是瑞王有意为之,想要离间王妃与王爷的关系。林侧妃此时说这些做什么?”
林落雪笑笑,示意丫鬟将东西拿上来。
“是非曲直,妾身不便多言。”
她看向李晏,心头多了几分冷笑,瞧瞧,这便是你要死要活娶进门的货色。
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也就你禹王拿她当个宝儿。
别的皇子王爷一早就看穿了她是个什么货色,还端庄贤淑,第一才女,简直可笑!
还未出闺阁就自毁清白,暗度陈仓,能端庄到哪里去?
“万姨娘深居简出,在府上一向谨小慎微。方才兰雀说她嚣张跋扈,妾身倒是好奇了,前儿个妾身去瞧的时候,万姨娘还被大厨房那头不知深浅的婆子蹬鼻子上脸,说不就是有个身孕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怀了金元宝,把自个儿当成了祖宗。”
“妾身便让人去盘查,说来也巧,那婆子恰好是王妃从相府带来的婆子,万姨娘为这事儿气得两个晚上没睡好。”
“妾身就想不明白了,王爷的孩子不比金元宝金贵?谁给那婆子的胆子,敢这样叱骂?府上的燕窝合着都只能给王妃一人享用?”
“王妃小产要滋补,万姨娘有孕在身反倒不能吃了。”
林落雪轻笑,示意人将那婆子带上来。
“若说万姨娘有孕故意在王妃跟前儿耀武耀威,我是不信的。万姨娘性子如何,王爷是知晓的。”
“先不说这燕窝之事,再说说这时疫。”
“这时疫凶猛,你既知全城闭门锁户,防的就是这时疫流出。万姨娘平日里都鲜少出府,有孕后更是连自己的小院都不肯多挪一步,若非大夫叮嘱她需要多走动,她连花园都不愿意逛的。”
徐若婳听到这些话,心头警铃大作,想要出言阻止,可李晏那张阴沉的脸让她害怕。
如今相府倾覆,爷爷被迫告老还乡。
她早已不是相府的千金,且禹王对她的态度早就变了。
“妾身倒是好奇,万姨娘是如何染上这时疫的?”
“若没有证据,妾身是万不敢叫人拿了兰雀。”
林落雪示意。
沁月便把木盒打开,里面正是那件里衣。
看到里衣,徐若婳脸色骤变,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怎么会在她手里?
该死的兰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爷,妾身仔细问过万姨娘。当时兰雀正在焚烧这件衣物,若只是寻常的衣服,何须鬼鬼祟祟焚烧?好奇之下她就等兰雀离开后,将烧了半件的衣物拿了。”
“但正是这件里衣,万姨娘才染上了时疫,导致胎儿流产。”
“王妃可不必急着解释,妾身且问两个问题,若有说得不对,王妃海涵。”
“其一,这里衣兰雀从何处弄来?妾身第一时间盘查府内各处,兰雀是拿了王妃的腰牌出府。锁玉你既知全城闭门锁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