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若真只是想教训万姨娘,为何要去拿染了时疫的衣物?想拖着全府的人去死不成?”
林落雪又问,“你既然说陛下对王府多有微词,如今全城戒严,没有哪一个王府有时疫爆发,偏偏就咱们府上有。”
“既然真的是一心为王爷考虑,为王府的名声着想,就没想过只有禹王府有时疫,陛下会怎么想?”
“还是说,兰雀有本事治疗这时疫,所以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锁玉脸色刷白,张着嘴不知该如何接话。
“王爷,妾身该说的说完了。所有的供词都在这儿,若无其他事情,妾身便去照看万姨娘了。”林落雪欠了欠身。
李晏面色阴沉,声音冷厉:“吩咐下去,擅出府者,斩!”
听到他这声“斩”,徐若婳不由娇躯一颤。
“是。”林落雪应声,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徐若婳。
该死的贱人!
以万氏的脑子绝不可能做到这些,都是林氏搞的鬼!
“其余人都下去。”李晏吩咐,看了眼徐若婳,“王妃留下。”
徐若婳不觉咬牙,总感觉眼前的李晏很陌生。
“阿晏,你……你是不是不信我?”
等人走后,徐若婳泪眼婆娑望着他问。
李晏看着她,半晌才问:“你让我怎么信?”
徐若婳一抖,眼泪簌簌而落,面露伤心又委屈地质问:“你就这样听信林氏的一面之词吗?”
李晏凝视着她,眼底净是失望:“婳儿,你怎会变得如此……陌生?桩桩件件,你叫我如何信你?嗯?你是爱本王,还是爱你自己?”
“本王在大理寺时,想的,念的是你。你想的是本王吗?”
徐若婳委屈又失望道:“王爷是想逼死臣妾吗?自打臣妾进府后,王爷可曾信过臣妾?”
“你……”李晏愕然,他万万没想到会徐若婳这么颠倒是非,“本王何时没信过你?若不信你又怎会冒着被父皇责罚的风险与宁氏和离?”
当初为了与宁雪辞和离,他不惜顶撞皇祖母、父皇,还将母妃气得卧榻,人心尽散。
“徐氏,你太没良心了!”
李晏既失望又痛苦,眼前人还是那么娇俏动人,可他如今瞧着,却觉得寒心。
“本王为了娶你进门闹得人心尽失,声名狼藉,你说本王没信过你?徐若婳,你当真是因为爱本王才愿意嫁进来的吗?”
这段时间他得到不少“意外之喜”,若不是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摆着,他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人竟然如此工于心计。
徐若婳也不甘示弱道:“若非我一心想要嫁给王爷,我徐府又怎会被圣上厌弃?祖父又怎么会提前告老还乡?”
“如今王爷竟都将这些怪罪于我?若非如此,臣妾还是相府的大小姐,又怎会声名狼藉至此?如今城中人人都笑话臣妾。”
“我又伤了身子,今后子嗣无望。王爷是眼瞧着我不能生育了,对我厌弃至此了是吗?”
“若非真的爱慕王爷,我又怎会还未出阁就将清白交付王爷?我什么都给了,换来的便是这般下场吗?”
“徐若婳!”
听到她的狡辩,李晏不禁怒喝,满眼都是失望。
“这些话你怎么说得出口,嗯?徐府有今日,是因为你嫁给本王造成的吗?徐相盘算的是什么?他盘算的是把你培养成母仪天下的皇后!”
“相府想要的是什么?他们想要的是一个皇后,想要的是一个太子!”
李晏走到她跟前,紧紧盯着她低吼道:“你当真以为本王是傻瓜吗?你敢说这些年来你没有出嫁的原因是因为你们徐家还在挑选,看谁才是储君!”
“只是你们徐家失算,没想到父皇如此心硬,迟迟不立储。眼看着有立储可能的皇子都有了正妃,而你徐若婳是谁啊?相府的大小姐,都城第一才女,你又怎甘心屈居人后?”
“大皇兄,四哥,包括瑞王,他们一早就看穿了你和徐府的野心,只有本王蠢得无可救药,被你蒙蔽。你当真是因为爱慕本王才嫁进禹王府吗?”
“你不是,因为徐府对付不了其他王妃。只有宁雪辞,林府靠不住,你们相府觉得她好拿捏。加上赏春宴之事,本王厌憎她,取代她可就容易多了,不是吗?”
“什么?”
徐若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王问你,三年前的赏春宴,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见本王的是你,本王的酒量并不差,为何喝了你的酒水之后就出了事?醒来后身边的人却是宁雪辞?”
“本王也想信你,但本王能信吗?”
李晏质问,他也想信她。
可太多的线索和疑点摆在眼前,他说服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