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梅姨娘话音刚落,一位荣府婆子匆匆进来传禀。
“禀玖大爷,您的随从马千户在外面传报,马千户说抓捕刘成福一家,不辱使命。”
贾玖抬眸仔细盯着梅姨娘。
然而,贾玖再次失望,他并没有从她的目光中,瞧见惊慌失措的神色。
贾玖朝林如海告退一声,抬脚出了卧室。
等西宁伯离开,梅姨娘神色见着一丝悲愤,她朝床榻的林如海轻声问道:“老爷,可是妾身做错了甚么,妾身去那药房抓药,从未有和刘成福的多说一句。”
如今的年代,趟若自己真被那位西宁伯给打出私通他人的名声,那么,她惟有身死一途。
瞧见梅姨娘凄楚的神色,林如海轻叹了一口气,身为男人,他也不希望是自己的枕边人,私通外人来暗害自己。
但正如贾玖所说,此事已经不单单是他林家一事,里面已经牵扯进内务府的太医院一事。
梅姨娘见老爷迟迟没有回她的话,不由得悲从心来,一行珠泪便滑落至她那温婉的脸上。
林如海见了,终究是不忍,道:“你且安心坐这里等待牧之,牧之为人聪慧,如若你真与此事无关,你且宽心,他会洗你清白。”
梅姨娘见状,虽心有疑惑,但她身为妾室,岂敢追问老爷!便安静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
贾玖出得房门,边朝外院行去,边凝眉沉思。
另一边,苏姨娘、程姨娘她们那里,皆有人在问询,只不过是因为梅姨娘的动机、较之苏程两人要深。
贾玖才会命人前去请来梅姨娘,当着林如海的面问话。
蓦地,贾玖脑海中闪过一丝明悟,自己早前一直在盯着梅姨娘的面部表情,自己遗漏了梅姨娘最关健的一句话。
梅姨娘曾说过,马兜铃是旁人告诉梅姨娘的,念及此,贾玖抬手喊来一位荣府嬷嬷,命她进去问一下梅姨娘是从何人嘴中听来,马兜铃的用途。
那嬷嬷领命而去,不多会便复又折身来到外院回话。
得知是梅姨娘身边的一位刘姓嬷嬷。
贾玖马上喝道:“你们速去将林府那位刘姓婆子喊来,记住,别让她跑了或死了。”
四位荣府嬷嬷心头一震,应声而去。
贾玖来到中路外院一处偏厢,里面北司的张华与赵括正在对刘成福问话用刑。
不过,张赵二人用的都是轻刑,许是怕林府见了血,毕竟今日是除夕。
“招了吗?”
“回伯爷,嘴挺硬的,伯爷,要不卑职将这厮带离林府,用不了多久,卑职保证此人开口。”
张华抱拳请命道。
贾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扫了一眼跪倒在地上四十左右的男子。
半响,贾玖冷声道:“他的家人一个都没跑罢?”
“回伯爷,一个嫡子,一个女儿,三个庶出的二儿一女皆是没跑,全被拿了回来。”
刘成福闻言,心神一震,抬头怒目而视贾玖。
“你不用看我,不管你说与不说,谋害朝廷命官,你只有等着被凌迟处死一途,按律,你的妻室女儿,将被打入教坊司,儿子打入奴籍再发配充军。”
贾玖顿了顿,寒声道:“本伯是南下钦差正使,你、刘成福形同谋逆,当诛族,别说你刘氏一族,扬州府衙推官以上,皆是难逃追责,扬州知府王勉,如若查实牵涉进来,绞立决!”
闻言,刘成福的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冷汗。
“你胡说,伱昨日才至扬州,我的罪名,顶多便是谋害林如海,何来谋害钦差一说。”
“哦?是吗?本伯今早吃了刘星命人做的早膳,你说,这道奏折一旦呈上御前,你说天子是信你还是信本伯?”
刘成福的背后脊梁慢慢渗出冷汗,眼神很快便涣散。密密麻麻的冷汗,顺着他的鬓角不住滴落。
“如若你招供背后之人都有谁,本伯保证,留你刘家一条血脉,至少百年后,你刘家还有一脉香火,如若不然,本伯倒是有这个耐心,让人一一去查实。”
贾玖也不理会瘫倒如泥的刘成福,负手而立,喝道:“拖下去,打入盐政衙门大牢,将他妻儿直接打入孝坊司,凡刘氏一族直系子嗣,且等案情完结,凌迟。”
“我说,我说!”
闻言,王洛抬来一张椅子,贾玖落座,剑眉一掀,冷声道:“你只有一次机会,若果查出你胆敢所言有虚,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刘成福点头如捣蒜。
“黄福晶,是黄福晶指使我这么干的,我儿子有把柄在他手上,我不得不从,还有…还有盐院的几名小吏被我买通,最后便是林府里的刘婆子、程婉和程管事。”
贾玖剑眉一挑,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