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裴修年好年上这一口,但他这会儿的确是觉得同太后这样成熟些的女子攀谈这种大事要舒服得多。
像这般熟的少妇,想也是一拍屁股就知道换个姿…
不对,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太后娘娘便能够略过中间的事宜去推论自己所求的结果。
对于这种举足轻重的大事,太后娘娘不会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般一开口便刨根问底。
而是待她得出结论之后才会再问一些细枝末节的信息,这些事也不会是什么为何这么做的原因之类的,这就是阅历的差距。
原因太后娘娘自己便能够想的清楚,不论出于何事,裴修年只要除掉二皇子,昭宁帝就不会再动杀他的心思,起码短期不会。
李砚死之后,昭宁帝仍然需要有人能够为他献上更多的皇子,裴修年代替李砚的位置,顺理成章。
正如裴修年的预料,太后娘娘此时才将眸光转向裴修年,略有所思地问:
“年儿方才与那二皇子交谈,他是有什么让你着眼的地方?”
裴修年摇头道:
“他问询的不过是些早已在宫中传过的事宜,我本以为是他想刻录下声音来佐证,好以此做推手的。”
“但这一通谈话中却也没有察觉到二皇子身上有什么真气的波动,只是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而已。”
“不过。”裴修年顿了顿,“不论他到底想打什么算牌,都与我要除掉他这事并不冲突。”
裴修年从来就不是什么逆来顺受善于隐忍的人,当日在飞舟之上,若是自己没有天眼或者百毒不侵的体质,说不好是真要遭重的。
所以如今要对付这位“手足情深”且早已对自己展露过长兄关怀的皇兄,自然是更没了什么心理压力。
太后娘娘莞尔,伸手掩了掩唇:
“如今年儿倒是愈发如魔门行径了,这算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
裴修年摆手道:
“李砚本就早已派人对我动手,如今我再偿还之,这叫礼尚往来,天经地义。”
“这点事怎么会是因我们瑶光宗耳濡目染所致的?况且小钦她这个情况孟姨也晓得的,她哪还有点儿魔门圣女的样子?”
如今这个样子相处久了,心底里都有点儿感觉整個瑶光宗都是粉粉嫩嫩的感觉了,近墨者黑…黑个什么劲?
这句“我们瑶光宗”倒是让孟青鸢的眸中微微亮了亮,她的芊芊柔夷拂过青瓷茶杯的上沿,解释道:
“本宫是说你说话的方式很像魔门中人,而不是说只有魔门才有仇必报,更不是说那帮正道皆是以身济世逆来顺受的圣人的意思。”
“正道宗门是迂腐,有些恪守己念明知是错也一意孤行,有些则其实极为追名逐利,好的名声对于正道来说极为重要。”
“所以这帮人还都热衷于装什么清净高冷,表面上是高来高去的,但谁又晓得她们内里什么样?”
“总之同那帮人打交道无趣得很,年儿你若遇上什么正道宗门的迂腐道姑之类的,定然就会知道正道的烦。”
太后娘娘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正道,才是伸了个懒腰。
那两团分量惊人的雪色几乎要呼之欲出,她再垂下手臂,眼波流转,终于是转移了话题:
“对于五皇子的生前所为如今是查出来了,他也没表面上那般憨厚老实,暗地里勾结了一个底蕴看来不小的魔门。”
“他也曾在暗中谋划一些关乎党争之事,不过如今已经死无对证,那些文卷的正确记载和源头也无从查起,便没了后续。”
裴修年提了提眉心,这倒是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原来这位世人眼中时常流连花柳之地的纨绔皇子背地里竟然也在搞什么小动作吗?
这么想来那昭宁还真是人才济济。
只不过是晓不得老五当时是想做些什么,竟然能够触到昭宁帝的霉头,从而被自家父皇亲自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
不过人都烧成丹了,也便没办法再将这位五皇子再追查个底朝天。
锦衣卫严查或许也能查出点蛛丝马迹,但这样太刻意了,裴修年也不想在这种昭宁帝本就怀疑的情况下继续得到莫名的关注。
裴修年便是起身,走近两步之后,他再问向这位正将双腿高高架起的太后娘娘:
“不知好姐姐又能为我除掉二皇子之事有多少助力?”
如今的时间紧迫,时机又难得,若是错过了二皇子回京这几天这个节骨眼,以后想要再对付他,恐怕就难了。
但现在裴修年手中的势力还远远不够去动这一位背后定然有朝中高手暗中保护着的二皇子。
裴修年便只有全力倚妇。
其实也不算,杀李砚之事应该算是同等互利。
太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