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有关系么?”
刘襄淡淡说道。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这马神不过是个小角色,即是水寨试探刘襄的马前卒,也同样可以是刘襄进入水寨的敲门砖。
让还在酒楼打扮成捕快装模作样的众人散了后,刘襄转身回到了赌坊,与众人商议。
即使明知马神只是个小人物,可是他今日表现出的狠辣与杀伐果断,让赌坊众人都发起了愁,一个小喽啰便如此难缠,其身后之人的恐怖也是可见一斑。
罗通出奇的安静,只是坐在椅子上,皱着眉,一言不发。今日那两个汉子对他打击巨大,罗通向来自负,可不得不承认若是对方两人同时出手,自己很难招架得住。
气氛一时间十分压抑。
只有红荷一脸不明所以,明明和水寨井水不犯河水,几十年来都是彼此相安无事,为何众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刘襄只好耐心为红荷解释,凡事不进则退,赌坊已经发展到了今日的规模,早晚会与水寨建立联系,与其到时手忙脚乱被别人牵着走,不如现在未雨绸缪。
红荷却兴趣缺缺,刚刚失去父亲的她,此时只想让刘襄好生留在自己身边,曾经极热衷的江湖中事,此时与刘襄相比,更显得索然无味起来。
只是红荷是个聪慧的女子,知道在这种场合下,决计不能说出斗不过就不斗之类的丧气话。
刘襄眼见众人俱都沉默不语,正想说句鼓气话,门外下人躬身走了进来,只是恭声对红荷道:
“小姐,门外有客来访。”
红荷微微颔首,不留痕迹的与刘襄对视一眼,便嘱咐下人来者是客,还不快速速请到大堂说话。
待来人落座后,位于红荷左手旁首座的刘襄当先拱拱手笑道:
“不知先生名讳,来此有何贵干?”
这声“先生”也是深有讲究,这来人身着古青色长衫,手执一副雕花铁扇,头戴冠帽,一副书生像,但年纪近乎四旬,想来便是师爷幕僚之类的人物。
“在下李明,贵坊生意兴隆,老爷命我特来此贺喜,顺便托在下为诸位带句话。”
李明说完顿了顿,但还是对着刘襄说道:
“老爷说,这江南终归还是李家的。”
说完,起身向众人抱拳:
“诸位俱是青年俊彦,咱们山高水长。”
也不多留,大踏步的向外走去,红荷忙是起身相送,留下堂内众人面面相觑。
“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沉默随从突兀的叹了句。
扬州城,刺史府内。
“赤玉,此番与那人见面,可有什么看法啊?”
扬州刺史杜宣,挽着袖子亲自向来人斟了一杯茶,丝毫没有一洲之长的架子,而对面坐着的,便是那在赌坊传话的李明。
此时的李明再也没有在赌坊时的高深莫测,见杜宣为自己斟茶,忙起身弯腰接过,扣了一口茶,方才说道:
“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看着也算是中规中矩,只是学生也不敢断定他便是那人。”
其实倒也不能说是刘襄中规中矩,只不过李明乃是一州之主杜宣唯一的幕僚,能得他评价的,无一不是世家贵族的优秀子弟,所以能得到李明尚是中肯的评价,也没冤枉了刘襄。
见杜宣点了点头,仿佛若有所思,李明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不解的样子:
“学生愚钝,那不过是一小城中赌坊尔,似这种赌坊,扬州城内至少存有十数家,靠他们是否真能成事?”
听李明问询,杜宣叹了口气无奈道:
“赤玉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水寨在江南扎根颇深,且不说在这扬州城内盘根错节,消息怕不是比你我还要灵通。就说那一百零八寨中普通百姓,就不是简单镇压能解决的了的。”
见李明仍然是一副苦恼样子,杜宣不禁一笑:
“其实何止是你,若不是那康平来信相告,我也不会注意到那几人。”
李家赌坊内,众人正火热的筹备着,早在三日前,刘襄的拜帖就送到了水寨主寨之中,昨日那墨乌来请,邀刘襄到水寨一聚。
众人好一顿争执,大家皆知此次水寨一行风险莫测,所以都想自己陪刘襄前往,可一来赌坊中尚需人在此坐镇,二来若是那墨乌真存了匪心,大家一起前往岂不是被一网打尽?
所以最后刘襄止住了众人争执,决定此行由罗通,沉默随从二人,并赌坊中选出的四名身手尚可之人充作护卫,而矮随从擅长隐秘暗杀之术,此行却是无甚用处。
此时的水寨主寨内。
“大当家的,要我说废什么话,俺老仇砍了便是,省的跟他们唧唧歪歪!”
墨乌笑了笑,也不答话,只是看着手下众人有条不紊的布置着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