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衷来到昭阳殿的时候,司马炎正好睡着了,胡芳则在旁边的偏殿小憩,听到动静便走了出来。
“太子殿下果真至孝,又来看望陛下了啊!”胡贵嫔行了礼后说道。
“哪比得上贵嫔待父皇的一片真心,不辞辛劳,不畏染病,一直留在父皇身边伺候,这阖宫上下只有贵嫔能做到,吾深感钦佩!本来父皇染病,母后理当过来照顾,奈何母后身体欠安,吾在此替母后谢过贵嫔陪侍在侧!”司马衷恭敬地行过一礼。
胡芳闻言深深地看了司马衷一眼,浅笑道:“太子殿下言重了!侍奉好陛下本就是我等宫妃的职责,既然皇后殿下身体有恙,我等嫔妃理应多分担些。且陛下一直对妾身不薄,妾身无以为报,只有在此时略尽绵薄之力。”
“贵嫔大义!然此次病症来势汹汹,贵嫔也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倘若贵嫔也染病,则会令父皇更加忧心,接下来就由吾陪在父皇身边吧,贵嫔也可好好休息。”司马衷说道。
“好!有殿下在侧,想必圣上会更加欣慰,病症也会好得更快!”胡贵嫔闻言并不推脱,很干脆地答应了,这倒让司马衷有些意外。
胡芳稍作收拾便出了昭阳殿。
眼见四下无人,她身边的贴身宫女愤愤不平道:“圣上前几日的病症最为凶险,都是贵嫔冒着染病的风险在照顾,这才缓和了些,太子殿下就来抢功劳!”
“话不可这么说,无论于公于私,这个时候太子应当在陛下身边守着。不然他这个太子算是白当了!再说了,若论亲疏远近,始终是皇后太子等人在前,我等嫔妃宫人算什么!”胡芳不以为意道。
“可是到时候皇上病好了恐怕只记得太子殿下,忘了贵嫔的辛劳!”宫女道。
“无妨,我只不过是仗着自己从小习武,身体强健,再加上皇上确实待我很好,这才过来照顾。如今既不需要我,我正好乐得清闲!”胡芳快步往前走着。
司马炎醒来后发现胡芳不在,而是司马衷陪侍在床前,便问了句。
“儿臣见胡贵嫔已十分疲惫,怕她身子受不住,便让她先回去休息了,由儿臣在这里照顾父皇。”司马衷半跪在床前回道,“是儿臣善作主张,请父皇责罚!”
“你有此等孝心......朕心甚慰......罚你作甚?”司马炎喘着气,一句一顿地说道:“不过你大病还未痊愈,咳咳,该好生休养才是。”
“无碍,儿臣已好得差不多了,再加上此症染过之后便不会再染上,由儿臣照顾父皇再合适不过了。”司马炎边说边拿着勺子给司马炎喂水。
司马炎精力不济,嗯了一声后便不再多言。
现如今宫中除了司马炎少数几人外,大臣中只有贾充、荀勖、司马攸三人可入宫面见司马炎,商谈朝中大事,别人根本见不到皇帝的面。司马炎的身体状况属于绝密,任何人不得对外泄露。
而皇帝病重,宫中的嫔妃们自然十分惶恐,目前除了皇后外恐怕只有胡芳知晓皇帝的病情。所以胡芳回去后,陆续有人前来打探消息,都被她回绝了。皇帝与太子早都下过严令,谁敢随意外传皇帝病情。
“哼!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就眼高于顶,全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再得宠又怎样?她还能越过皇后不成?说到底还不是跟我等一样是个妾而已!”
“我看她能嚣张到几时,皇上总有厌倦她的那天,那时自会要她好看!”
……
这些人并未刻意压低嗓子,甚至是故意说给胡芳的宫女听的。
“贵嫔,她们也太过分了!明明是她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就是要让她们说,说得越厉害越好。”胡芳惬意地吃着糕点。
她越是与众人不合,皇后越是放心。
正说着,如画就前来传皇后诏令,身边还跟了个内侍,内侍手中端着个盘子。
说是皇后感念她不辞辛劳地照顾皇上,特送了些金银首饰供她把玩,虽不是什么稀有珍贵之物,但也是皇后的一番心意了。
“你瞧瞧,皇后这是在提醒我,我只是再替她照顾皇上而已!”胡芳在那一匣子首饰力挑条捡捡。
“贵嫔若看着这些东西碍眼,奴婢把他收起来就好。”宫女道。
“谁说我看着碍眼的,这些首饰都是上乘之物,我喜欢还来不及呢!你知道,我意不在权势,不多得点这些金银玉器之物,岂不是太亏了!我巴不得皇后多送我一点!”胡芳拿起一个金手镯就往胳膊上套。
“贵嫔是不想跟皇后殿下一争长短,但皇后殿下未必不疑心贵嫔啊!”那宫女忧心道。
“我是不争,并不是没有一争之力,那要看皇后是不是个聪明人了!”
贾府,贾充刚从宫中回来,就有家仆来报,河南尹夏侯和登门拜访。夏侯家虽然已不复曹魏时期的风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