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渐行渐远,待卢清风苏元常两人的身影不见了,凌晚晚才揉着眉心,二话没说,直接瘫在了小塌上。
厉墨淮看着她,轻声问了一句:“那扇面上的刺青,是属于杏花微雨楼的暗卫?”
凌晚晚沉默了一阵子,叹了口气,回道:“是。”
厉墨淮有些迟疑不定,道:“宋栩安对你的事情了解多少?”
凌晚晚闻言望向厉墨淮,眸中沉沉,对他说道:“有关杏花微雨楼的秘密,从前连你都不知道,他更不可能知道,那把人骨扇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厉墨淮眉尖微蹙,又道:“你把扇子送还给他,是打算不再顾及他父亲南王,跟他挑明了吗?”
凌晚晚伸手,隔着宽袖牵住了厉墨淮的手,微微一笑,道:“那也是他活该!当初他费尽心机进宫,我早警告过他,是他偏不听。那我便如他所愿,顺便将他囚禁后宫,好借机铲除他世子府在京城的所有根基。如今他不过后宫一浮萍,活多久,怎么活,全凭我一句话。南王?哼?他的儿子不中用,没有做侧君的福气,也要怪朕吗?”
厉墨淮缓缓抬眸,郁郁叹息道:“现在终究不是跟宋啸撕破脸的时候。”
凌晚晚将厉墨淮的手捉在手里,轻轻揉捏着,从玉白的关节到粉色的指尖,似是安抚他一般,缓声道:“我了解宋栩安,他是个非常惜命的人。我也相信南王宋啸,身为大庆臣子,不会不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
厉墨淮微微睁大了眼,无奈道:“他效忠的是先皇,并非是你。”
凌晚晚却挑了眉,露出一丝嘲讽般的笑意:“可他还是将他唯一的儿子嫁给了朕,这筹码不比忠心重要?”
厉墨淮只觉得无力,只是道:“他将宋栩安嫁给你,遵照的是先帝遗旨。”
凌晚晚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与厉墨淮争论,便飞快道:“只要宋啸还尊我是皇帝,他还做他的南王,我不会动他。至于宋栩安的事,将来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厉墨淮只觉听不明白,忍不住道:“什么办法?”
凌晚晚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厉墨淮一怔。
他直到这一刻才深深体会到,凌晚晚口中说的以后,他怕是看不到了。被戳中痛处的厉墨淮,一时也红了眼,低头苦笑道:“是啊,以后……”
凌晚晚觉察到厉墨淮情绪微妙的变化,急忙起了身,就见他一双墨瞳中郁郁惶然,仿佛碎了一地的星光。
“师父?”凌晚晚着急从小塌上下来,便将厉墨淮整个肩背都揽过来,像是哄着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轻轻地安抚着他的后背,“对不起师父,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厉墨淮便没有再说话,只是不自觉地将自己往凌晚晚身上靠了靠,默默感受到她的情绪,耐心且温柔,通过后背触摸一点一点地传递给了他,抚平他内心的抽痛,直到他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凌晚晚绞尽脑汁,酝酿着再说些情意绵绵的好话哄哄厉墨淮,结果还不等她想出来,自己的腹腔中就先传来一连串的咕噜声。
厉墨淮被她逗笑,拍了拍凌晚晚的小脑袋,道:“肚子饿了?”
凌晚晚有些尴尬笑了笑,点点头:“光顾拉着师父说话了,都忘了你也没吃晚饭呢!”
厉墨淮直言不讳:“是啊!陛下现在才发现,都过了吃晚膳的时辰了。”
凌晚晚冲他一笑:“没关系,朕这就吩咐御膳司去准备,师父且等等,很快就好。”
厉墨淮微微松了口气,看着凌晚晚风风火火跑出殿去的模样,笑的宠溺,轻轻摇了摇头。
师徒俩吃过了晚饭,凌晚晚便缠着厉墨淮,又是撒娇又是卖乖的不让他走,温言细语哄着人跟她上了龙榻,帷幔一落,烛火一熄,便要拉着人跟她行云雨之事。
厉墨淮心里还惦记着之前唐七言的话,不肯依她,左支右绌地抗拒,落在凌晚晚眼中倒生生被她认作是某人欲拒还迎的矜持。
随着床帐内温度逐渐灼热,厉墨淮渐渐有些招教不住,眼中蒙了一层薄雾,逼得他不得不扬高了头承受凌晚晚激烈的密不透风的攻势。
终是厉墨淮举手投了降,只是动作越加温柔小心,他可不舍得凌晚晚再发烧一次。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殿内发出淡淡的微光,星辰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已沉睡,古有美词说的妙,芙蓉帐暖度春宵……
翌日一早,厉墨淮一醒来睁开眼睛,就伸手摸向身边之人的额头,确定手感正常,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一动,凌晚晚便醒了,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拱,嘴里含糊着:“疼……”
厉墨淮有些意外,昨夜他已是相当克制,但没想到还是惹她不适,正打算掀开被褥检查一番,却不妨怀里的小人动了动,将一双藕白的胳膊举到了他眼前,万分委屈地跟他抱怨:“手疼……”
厉墨淮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凌晚晚手腕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发带,那是他昨夜绕上去的,捆的紧了些,又经过一夜的磋磨,被绑的人细嫩的手腕上已经见了红,看起来十分刺目。
“我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