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左思清留下一句话,说左家不会善罢甘休,让方亦诸事小心。
望着他渐行渐远,方亦有些不可思议,搞不懂他的立场。
但就为个五千亿的项目,阳市商场都乱成什么样了?方亦也很难静下心想这些。
李沐瑶靠过来,紧紧抱住方亦,在方亦胸口蹭来蹭去。
方亦感觉得到,她的眼角有泪,心狂跳不止。
但到了嘴上,却在娇嗔地责怪,责怪方亦为什么明知道很凶险,却还来赴险?
她说宁可今天独自死在这儿,也不愿看到方亦为了救她而倒下,毕竟刚才距离死亡真的很近。
方亦摸着她的头,说起当初她被唐戈抓着胳膊,拽到二十一楼窗外悬空的事。
当时,她大头朝下被唐戈拽着胳膊,整个人都悬在窗外,方亦拽着她俩裤脚。
当时自己就说过,李沐瑶不能死,她要是死了,自己也不活了。
方亦说那次是,这次也是,她如果死了,自己也不活了。
方亦不说还好,她一听这话泪如雨下,不但哭湿了方亦的胸口,还攥起拳头捶。
方亦说的也是真心话,即使从二十一楼摔下去会粉身碎骨,即使会被于沉静的枪爆头,救她的想法也不会变。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李沐瑶才想起无头尸还在旁边,气得又上前踢了两脚。
然后,她捡起于沉静手里的枪,问方亦这东西怎么用?可不可以留着防身?
方亦边教她关保险、压弹夹、上膛、射击,边问她看着无头尸,不觉得恶心和害怕么?
她边接过枪试着操作,边问有什么可怕的?
若不是他及时赶来,那现在躺着的多半是她,而且绝对是没穿衣服、死得很狼狈那种。
方亦盯着她坏笑,慨叹好久没看到她没穿衣服的样子了,还真有点想看。
她脸一下子就红了,骄傲地说自己可比之前骚多了。
同时,她四下瞧瞧,问方亦是想在这儿看么?总感觉氛围有点阴森,而且无头尸就在脚下。
虽然生前是敌对阵营的人,但既然已经死了,对死者不敬,会不会不太好?
她虽嘴上这样说,但身体却很诚实,因为已将枪夹在双腿间,伸手去拉旗袍的拉链了。
方亦见状赶忙阻止,说自己可没这怪癖,还是等回家,冲个澡爬上床再说。
自己喜欢那种舒适的环境,然后她主动扑过来——投怀送抱那种。
她听话地停止动作,为了遮掩脸上的红云,问尸体怎么处理?
方亦朝来时的方向望,想这都多久了?人也该到了。
因为路虎抛锚,方亦下车前,用手机给张克方、云鹰飞发了实时定位。
和前者说尽快开车赶过来,来晚了就没好处拿了;和后者描述了大致经过,建议他亲自带人来,毕竟这案子可不会小。
方亦正想着,就见一个人影猫着腰,鬼鬼祟祟地向这边迂回。
“王八犊子,又没有鬼,你来回晃什么?直接过来!”看清是张克方,方亦没好气地道。
张克方听到声音,才长舒一口气,快步走过来,见李沐瑶躲在方亦怀里,就本能地闭眼、捂耳朵。
他道:“哇噻,三干妈,这黑灯瞎火的,在这乱葬岗子里燃一团篝火,您和干爹真会玩儿,我下回也试试!”
“不过此刻,我还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侦探小说告诉我,知道得越少,活得就越久!”
方亦轻轻推开李沐瑶,上前冲他屁股就是两脚。
方亦道:“让你贫,让你贫!”
“我告诉你,你活得久不久,一是取决于作者,二是取决于我!今晚我就能把你整杀青了,你信么?”
张克方捂着屁股,满脸委屈地看向李沐瑶,像在告状,又像在撒娇。
方亦上去又是两脚,指着于沉静的无头尸,道:“我喊你来帮忙,结果来这么晚,你是来给我收尸的么?”
张克方看见尸体,脸顿时煞白无比,连连后退两步,结巴半天没说出完整话。
就在这时,伴着一连串警笛声,七八辆警车飞驰而至。
方亦这才发现,乱葬岗中有条窄路,刚好容一辆车通过。
云鹰飞率领三十多名警员匆匆而至,瞬间控制了现场。
听完方亦对事件的详细描述,云鹰飞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说让三人先回去,笔录可以明后天补做。
离开前,方亦将他拽到一边,问现场于沉静的两把枪,自己能不能拿走?
他面露难色,说华国对枪支管控向来严苛,方亦要是把枪带走出了事,就够他和阳市警方喝一壶的。
方亦阴恻恻地看向他,问既然枪支管控这么严,那这两把枪哪儿来的?
这事顺藤摸瓜查下去,他云鹰飞也吃不了兜着走。
云鹰飞听完,转头看方亦,说他率领警力到达现场时,只看到一具无头尸,没注意到有两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