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马车在石板路前停下,舅舅提起马灯跳下车,左右环顾。
冰凉的枪口抵住舅舅的太阳穴。
小五子压低声音,“快说,接什么货?”
舅舅马上平息慌乱,“你是谁,我不是接货,我来接人。”
闪到车后的骆驼,用手拍拍车上拉的棺材,“接人,接死人吗?”
舅舅望向黑沉沉的大海,“接死人!”
“胡说,老子崩了你。”小五子威胁舅舅。
舅舅把马灯挂在车辕上,平静地说:“是接死人,看见车上的棺材了吧。”
小五子恶狠狠地说:“站着别动,老实说,刚才渔船里装着什么?”
“渔船......”舅舅低头思索,“是啊,父亲客死他乡,我托亲戚雇渔船运老人遗体回家。”
小五子无话可说,骆驼绕到前面,“渔船为什么逃跑?”
“逃跑......”舅舅故作惊讶,“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个老狐狸......”小五子呼地一拳,砸在舅舅脸上,舅舅一个趔趄,栽在马车下。
“船上装的是不是银子?”小五子问。
舅舅想从地上爬起,却被小五子补上去的窝心脚踹倒,“老东西,讲实话,有你的好。”
“大爷......我,我与你们素不相识,渔船上的人我也不认识,你们说的我都不知道哇......”舅舅大哭道。
小五子反抓枪筒,劈头抡向舅舅,却被骆驼架住,“等等,我来问你,船上怎么会抛下来银锭?”
舅舅身子一震,随即委屈地说:“什么银锭,金锭,我委实不知道呀!”
骆驼回身与满脸怒气的小五子对望一眼,“看来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是哪里人?”
舅舅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西,西塘人。”
“叫什么名字?”小五子问。
“潘老二......”舅舅的声音哆哆嗦嗦。
“潘老二,我难不成冤枉了你?起来吧,赶紧滚蛋!”小五子说。
舅舅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两位爷,容我斗胆说话,行吗?”
骆驼点了点头,舅舅说:“这个码头虽然破败,也难免有船只往来,说不准跑掉的那艘船还不是我要等的呢。我只是接到亲戚回信,在家盘算日期,差不多最近几日渔船能到码头,所以,所以就提早来等。”
骆驼问:“为什么深夜赶路?”
“咳!”舅舅叹息说:“父亲离世多日,我想在码头将遗体入殓;毕竟老人家客死他乡,接父亲回家,白天行走,多有不便啊!”
“真他妈晦气,碰见个接鬼的。”小五子啐道。
说话间,海面飘来一团渔火,舅舅的心咯噔一下收紧。
“骆驼,有船靠岸!”小五子大喊。
“潘老二,你把马车赶走,离码头越远越好。”骆驼已点亮马灯,“这是私盐船,小五子,你去叫幺鸡他们过来。”
舅舅牵马调转车头,离码头而去。小五子一边往山崖后面跑,一边对舅舅说:“今天的事,你敢露半点风声,我毙了你全家。”
......
船舱里的银锭上,索朗次仁在阿莲的无尽缠绵里,感受到平生第一次的酣畅淋漓。
回到甲板,二人相拥而卧,沐浴在柔和的月光里。
海浪声声,细语呢喃。
“卓玛,你真好,有牧草、花香、山风的味道,你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索朗次仁,像只野兽......”
“不,你是,我的土地,我么,就是,土地上,耕作的奴仆。”
“索朗次仁,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仆人。”
“对,索朗次仁,卓玛的奴隶......”
阿莲紧闭双目,索朗次仁火热的嘴唇不停在阿莲脸上摩挲;阿莲钻在索朗次仁的怀里,感觉到他的胸膛是那般宽阔,那般坚不可摧。她想永远都躲在这个让她倍感安全的港湾里,去回味一生曾经历过的美好瞬间。
“舅舅应该快回来了......”阿莲在索朗次仁耳边低语。
索朗次仁浑身收紧,他放开怀里的阿莲,起身紧张地向陆地方向张望,“你说得对,他,回来了。”
二人站在甲板上整理好衣服,见马车在码头停住,灯火朝他们晃动几下,索朗次仁飞快回到桨座,用力划动船桨。
渔船离石板路还有几丈远时,索朗次仁丢下桨,和阿莲站在船头,准备抛锚。
渔船靠岸的瞬间,阿莲和索朗次仁同时看清马灯下那张陌生的脸,“快走!”索朗次仁拉起阿莲,向桨座奔去。
渔船太重了,二人拼力划桨,依然纹丝不动。
眼看着马车上又下来几个人,并沿石板路向他们跑过来,索朗次仁压低声音,急促地说:“你,别停,我升帆。”
站在桅杆下的索朗次仁,看见走在前面,手提马灯的人准备登船;他一个箭步,跨到舱口,顺手抓起一块银锭,狠狠地向那个人砸去。然后又返身回